克萊恩 ── 論參賽者的自我紀律與愛的芬多精!
喬智.克萊恩(Georg Klein)是2000年奧地利「英格寶.巴赫曼朗誦大獎」(Ingeborg Bachmann Wettbewerb)的得獎人;現在,他要和喜愛朗誦的書友們分享,該要如何為奧地利克拉根福爾特(Klagenfurt)朗誦盛會準備比賽?
從我在克拉根福爾特朗誦比賽現場現身的那刻起,一轉眼就度過了十一個年頭。過去的這段期間,曾有三位朗誦者向我問起:他們該要如何準備在克拉根福爾特的朗誦大賽?嚴肅論來,朗誦者急於想知道朗誦獲勝的奧祕是什麼,從未有人對此會有任何的懷疑,問題是─,這個答案其實就在你我周遭俯拾皆是!參加朗誦比賽心中翻騰著各種的經驗中,這當中可能包括,我該這麼來形容吧 ── 從「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的匱乏感,到「離離落落」的擊鼓禱告、再一路行走到守的雲兒見月明的雨過天青;在「自我意識」的朵朵雲層棉絮裡,還融和著從心底「閱」升上來的喜悅豐盛,以及化為一陣為人及時解旱的甘霖!
朗誦者在台上展現朗誦才藝的這一天,能否在大庭廣眾前展露出神采奕奕的穩健台風?朗誦者聲調抑揚頓挫上的拿捏,能否抓住觀眾入「戲」時的專注?這在我看來,在評審團這邊的評分板上是有其一定的加分作用。朗誦者參賽時,得在三組不同人馬的「眾目睽睽」下展現朗誦才能,在人生「故事」的亮點中,這會是他們人生頭回公開的以文會友、還是自己也可能只是個擦身而過的流星過客呢?朗誦者在電視台攝影棚內對著攝影機鏡頭朗讀;所以,這會發生在一種非常態的虛擬空間內。在通過虛擬的這道關卡後,接下來得來到一間坐滿真實觀眾的大廳內,現場的觀眾席上坐的並非只有來自奧地利克拉根福爾特的本地文友,而是還參雜著代表不同專業評判角度的藝文人士。朗誦者一路闖到第三關,這可又得坐在一組評審委員前面朗誦文章,評審特別挑出其中一段,讓朗誦者表現出自己的朗誦風格。
這個意思是在說,在這三場的表現中,沒有誰優、誰劣的壁壘分明。坐在台前參賽的朗誦者在朗讀文章的行進間,可從三面反射鏡上看到觀眾入戲時的表情姿態;如果,朗誦者在看到電視機前大「眼球」轉來轉去的時候,不會臨場怯生;並且還具有掌握觀眾注意力的天賦異稟;加上,朗誦者在面對評審團批判的犀利眼光時,就像是對著自家哥兒們、姐妹淘般的親切自在,這也像是對著你、對著我打招呼般的自然。朗誦者還得時時不忘穿梭、飛「閱」在自我矛盾的層層挑戰。朗誦者在情節走上高潮的那段,還能從眼角描到螢幕上的觀眾席流露出那渾然忘我的憨掬模樣。隨著鎂光燈閃動的指示來調整姿勢、在朗誦大廳上挑逗觀眾到過足「戲」癮;還有察覺出評審委員自己在乎虛榮標籤的敏感程度,來看出他們龜毛的嚴重度有多少?
朗誦者該要如何準備比賽呢?在這三種公開場合的每種情況下,朗誦者輪番上陣,有沒有在上台時臨場凸搥、有沒有讓人察覺到準備不足、有沒有給人像是個被掏空的真空管:跟著電視機一起長大的人,心裡面大概都很清楚,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們會從電視螢幕上看到一張醜醜的畫面。所以囉,上電視的人得要穿著的端莊得體;不過,不要過於誇張、招搖。當其它的朗誦者在台上演出時,在台下等待的人,不要露出一付緊張兮兮的苦瓜臉;可不,說時那快,攝影鏡頭可就偏挑這張圖,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觀眾全都瞥見這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呢?現場觀眾透過攝影棚的水銀燈照射下,個個神色流露出一付與有榮焉觀賽的篤定神情。朗誦比賽的現場上,觀眾們就像是在其它地方的人一樣,是專程為了滿足「傾聽」的耳感而來。朗誦者的考驗難是難在,該要如何轉化評審團的對立批判。這麼說的理由何在?朗誦者在朗誦參賽時,表現是如此的放浪不羈,朗誦獎牌一面、這個大獎的可能性裡頭卻有個冏很大的渴望落差,即不合乎自然的意識流、也無法讓頑固的牛鼻子老道點頭。
朗誦者的自我紀律加上愛的芬多精可能會在評審的評分表上帶來些許的加分作用。朗誦者的自我紀律中必須得要把羞怯與貪婪給圈限在籬笆內。那麼愛呢?朗誦者能否在朗誦時,把愛的情感收放的恰到好處?朗誦行文來到「坐看雲起」時,不論朗誦者是如何巧妙運用情感濃烈的強弱符號來為明月增添幾許撲朔迷離的生動,克拉根福爾特書友想要就地從傾聽中望月療傷,到了後頭卻只能是勉強盡到一點微薄之力。過去,向我登門求教的三位參賽朗誦者當中,其中的一位,在過去幾年間的朗誦造化,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贏得朗誦大獎的獲勝者卻是另外一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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