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02

沒人會跟自個兒開玩笑,去看Suhrkamp的書?

哈姆雷特、或是哈波爾

並非所有足球員用頭射門,都能頂入球門。德國漢堡文學館館長萊能.莫立茲(Rainer Moritz)為運動書感到憂心忡忡。

運動是文化、與文學辯論的一環,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兒。在彼岸那一頭 ── 就如您掛在嘴邊的漂亮話 ──「戰況報導」成了ㄧ件司空見慣的事兒,為運動動一點腦筋,就能憑著這一點,就算是個學術人員,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在公開場合上大秀運動技能。在早期的時候,多特蒙足球俱樂部(Borussia-Dortmund)南征北討的足球賽史,或是賽巴斯堤安.維爾泰(Sebastian-Vettel)在世界賽車大會上飆車顯神通,跟在後頭搖旗吶喊的迷哥迷姐想要在文化機構裡,不然,就在文學雜誌內找到一份報導工作,看起來在這個時候,要是對運動沒啥興趣,而想要混進法蘭克福匯報、或南德報的文藝版內,找份差事做做,這可還真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呢!

在過去,運動可不是像現在一樣,是件挺平常的事。藝術家、還有人文學者不斷跳出來對外公開表示,自己偏愛哪些的運動。這就好比貝爾托.布萊希特(Bertolt Brecht)就特愛念一口拳賽經;在弗瑞德里奇.托爾貝爾格(Friedrich Torberg)還活著的時候,是位還過得去的水球手;希格弗里德.蘭茲(Siegfried Lenz)就偏愛練習射標槍;而瑞典作家Per Olov Enquist甚至還會起玩撐竿跳;至於法國小說家Jean Giraudoux的飛毛腿,一旦跑起來,也能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就跑出400米以上;在足球運動場上,擔任守門員重任的作者,可就不在少數囉!這能數得出阿貝特.卡繆(Albert Camus)、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或是Henri de Montherlant等人,就像彼德.漢德克(Peter Handke)站在11碼罰球線上,試著說服我們 ── 他是如何懷著七上八下的忐特心情,找到回家的路。

想要憑著個人才華的優勢,在戶外空地上好好筆耕的人,有好長一段的時間,一看到體育館,與表演場就想要怯步。畢竟還是有例外:1974年,路德維.哈立(Ludwig Harig)與迪特.昆恩(Dieter Kühn)兩人,把後來出了名的文選集《奈車爾從谷底裡翻身》給捧出場,書名命的妙透了的這本書,還能從時空回溯到文學學者卡爾.漢茲.博爾(Karl Heinz Bohrer)的一篇文章。

然而,水壩是一直到了1990年初才開始出現,運動的球評員,就像君特.奈車爾(Günter Netzer)(編按:Günter Netzer,德國首席足球評論員)的傳記,為黑爾牧特.玻堤葛(Helmut Böttiger)(”這頭長髮還想留的更長“)、或是迪爾科.舒馬(Dirk Schümer)在報刊文藝版的運動專欄內提出評註。一個人要是在年少輕狂時,手中握過這麼一顆球,誰要是就這麼意想天開對起球興起反思作出紀錄 ── 從整體來看,這股驀然回首的反思能量所捲起的風暴,從吉爾德.米勒(Gerd Müller)說到菲力普.朗恩(Philipp Lahm),在足球場上一路追球追的滿場飛的英勇戰況,看到運動員讓人惋惜不已的故事,這是多到寫都寫不完哪!

漢斯.烏利奇.君博瑞特(Hans Ulrich Gumbrecht)老愛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沒人會跟自個兒開玩笑,去看Suhrkamp的書」,現在,可就沒人會再乖乖聽他說這番鬼話,接下來就能看到有人一路跳著華爾滋來到奧林匹克運動會,還有在那大型的足球巨蛋裡,一艘載著運動著作的旗艦隊,從書店陣營中駛過。有些人在這上面的表現,真是叫人讚嘆不已啊!像是足球球評員克里斯多夫.比爾曼(Christoph Biermann),不然就好比湯瑪斯.普雷卿葛(Thomas Pletzinger)的「閣下,我們站在邊緣了」,甚至還把對棒球的庸俗觀點,用來傳達投籃時的自我狂戀。

這段日子以來,這還不都是維也納的德語學者溫德林.史密特.丹格勒(Wendelin Schmidt-Dengler)在他去世後,刊出一篇足球文章,用了透明十足的標題「哈姆雷特、或是哈波爾」,就出現了這樣的句子,就好比用:「沙士比亞的《哈姆雷特》,或者像是從萊辛的《明娜.馮.巴恩赫姆》的文章作為開頭,這個我知道,不過,要是在Rapid與Austria之間,下一場馬賽會跑的如何,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在民眾劇院前的Hanappi足球場上,演出戲劇的優勢,這可說是一種美學的斷章取義。」這裡還要稍加補說一點,尚.保羅.沙特(Jean-Paul Sartre)說了一句讓人沒法駁回的話:「踢足球之所以變得錯綜複雜,這還不都是兩方敵隊的球員,在比賽場上得先各就各位。」這話說的,看來極有可能是玩真的!

以上原文,刊載在德國出版書商週刊第13期,「特別版:運動」。